珺清

鹤丸国永很忙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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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切殿。”烛台切光忠叫住这位步履匆忙的同伴,他在茶灰发色青年不成样的抗拒中将人拉进了室内。“不忙的话,请和我聊聊吧。”

压切长谷部端正地跪坐在地上,硬邦邦地回答道:“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身为…那位大人的近侍,我可是十分忙碌的。”

“已经禀告过织田殿下了啊。”敏锐地注意到了打刀称呼上细微的变化,烛台切不动声色地问道,“真是十分可靠——不过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建勋之神身边还侍奉着宗三左文字吧?你们之间的职位和关系是如何划定的呢?”

“殿下更喜爱称呼他为义元左文字。”压切长谷部先说明了一句,压住了心中习惯性的不满——作为桶狭间之战织田军以少胜多打败今井义元的战利品,拥有天下人象征雏形而被信长亲自改名义元左文字的宗三,某种程度上是比没有验明来历名声不扬的压切更容易得到恩宠的刀剑。“我们的关系?毫无疑问,那个无能娇柔的粉毛只能做些侍女一样的琐事,能够侍奉好殿下是他仅剩的价值了。而我所拥有的信任和荣宠是你所不能想象的,我所能支配的权柄也是你没有资格可以了解的。”青年略显狂傲的说道,本该意气风发的脸上却不知因何有了几分阴霾。

“比起为织田殿下处理神殿事务,压切殿也更想侍奉在他身侧吧。”烛台切摇摇头,没有去在意同伴的语气,以及揭露什么显而易见的谎话。“您出入的神情不同以往,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这是你不该关心的事,烛台切光忠。”压切咬牙警告他,“没有什么事情,织田殿下也一如既往地愿意庇护刀剑付丧神,在此以外的事情,都与你无关吧?”

墨蓝发色的独眼付丧神看着他,有些无语地挑了挑眉头。

虽然话说的这么绝情狠厉,但行为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说没有扭头就走,连那张刻板严肃的脸,此刻也写满了不明的烦躁不安,那双眼睛里明明就写着,我想要倾诉啊。

尽管不擅长这种事情,也与帅气的原则没有干系。烛台切冷静地想,现在问问也没什么吧。“你对那位殿下的态度改变了。压切,你是明白了吧?那位几乎征服了天下的人类豪主,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历史中了。”

虽然说“织田信长”在身葬本能寺后凭借信仰成为了人神,甚至拥有建勋的神号掌握偌大的权柄,但这种事情可是与作为人类时的智谋勇武或者魔王称谓什么的毫无关系。古往今来,无数人杰或恶徒凭借信仰追求超脱,但能达到如此高位的,也只能称之为天定了。

到底是建勋之神在前还是人类在前已说不清,命运早已为这个神位准备了合适的人选,无论织田信长为人有怎样的理想和伟业,也无论能否得到成神的信仰,在人身死去的那一刻归于神位是命运为他写下的注定的道路,人世种种,不过成神的之路的碎片,与神国的神祗再无关联。神位的概念难以理解,那是足以将一个人类的所有碾碎的存在,醒来的只有建勋而已。

“历史…?”压切长谷部惨笑一声,“那种东西,那种软弱的人类的造物……我一直以为那个男人是可以超越一切的强大啊…我,到底还是被舍弃了吗……”

“药研殿说过了吧,那个男人,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既然葬在历史之中,也到底不会和刀剑再有关联了。”对着想要犯病的同僚,烛台切无所谓地说,“尽管再回想起也不免战栗,不能像药研殿那样冷静自若…这样的缅怀和敬畏,也到底足够了吧。明白了一切的压切长谷部你,离不开主人的话,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主人呢?”

对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打刀青年没有反应过度,只是沉默一瞬,旋即冷笑道,“…你还是不明白啊,所谓魔王……魔王的刀剑,只能属于魔王。”

 

“是吗?说了相当失礼的话啊,在别人的神殿里,光坊。”

“唔,无法反驳呢。不过怎么看都没有关系,因为建勋之神是真的挺喜欢鹤丸的啊。”甚至从建勋神殿拎走了一盒点心的烛台切这样对鹤丸国永说。

“你非要这样认为也没有办法——那些对现在不想思考的你而言不具有意义。”白衣的太刀沉静如常,“压切殿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看上去不像义元殿一样无法选择,可已经涉入,就如同网缚,不能挣脱。”

宗三左文字,天下之刃,掌有天下的象征。这些概念在升格成神祗时,他首先代表的意义是“权柄”、“尊位”,其次才是刀剑。长年供奉在建勋神社的他早已打上了建勋神号的烙印。他是权力的象征,是万世的浮华,是欲说而不可知的欲望的凝聚,也是可以赋予权势的一位神明,是与建勋同在,不可分隔的存在。因而在许多刀剑付丧神眼中,他与建勋之神相互合作,密不可分,那么压切长谷部呢,那位满心满眼只有主命的刀剑,又算什么呢?

这也是烛台切劝告的初衷。这是谁都可以看到的事实,建勋之神,不需要这样一把刀剑。

“既然是鹤先生的话,那就只好这样了。”烛台切也无甚欲望的回答道,“我还以为,会和压切殿很合得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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